16. 行起一道，圣出帝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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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道经》轮海卷，堪称无价之宝，方才众多高手打生打死，为的也就是它。

“仅仅一页纸张，恐怕足有上万字····”这张纸太过不平凡了，像是由神虹之精华凝聚而成，灿灿生辉，晃得人睁不开眼睛，且入手沉重，比金属还要重很多倍。叶凡眯起眼，运足目力，才勉强看到开头，果然是“轮海卷”三个字，再看末尾，“轮海卷毕”，应该就是完整版了。

轮海，即生命之轮与苦海，乃是神力汩汩而流的所在，是修行的根本。难怪灵墟洞天的掌门说这是最为重要的一卷，因它正是《道经》这部仙典的起始第一卷，是万丈高楼的根基。

“快收起来吧，这是重宝，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。”

风稚知道《道经》轮海卷对于叶凡的意义，见那金色纸张光芒炫目，灿烂不已，实在不似凡物，对他说道。

“恩。这一卷《道经》称得上无价之宝，恐怕就是灵墟洞天得到了，也要立刻上报给它背后的圣地知道，否则立刻就是灭派之祸。”

叶凡自然知道轻重，将这页金色纸张放入怀中，说道：“我此行目的已了，但是放心不下庞博，他被那鬼东西附身，还深陷古殿中，见不到他安然脱困，我实在没有办法一走了之。”

叶凡看向风稚，还没说话，就被打断：“我不会先走。庞博也是我兄弟，就算我现在法|力低微，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，焉知不会发展到可以让我们都浑水摸鱼的时候？”

两人都是果决之人，叶凡见劝不了他，便道：“那好，我们小心些，这儿离古殿太近了，实在不安全，我们再退远一些。”

叶凡选了一座更远的山峰，遥遥可以看见这里，便带着风稚快速冲过去。他运转《道经》玄法，苦海中顿时溢出一道道金丝，流淌向四肢百骸，浑身血肉骨骼都受到了滋润，一时间他的速度提升了很多。

风稚也趁此时机不停琢磨他摸索出来的玄法。那是他有一日在修行时突然出现的灵感。苦海上道音不绝，中央那座晶莹剔透的道台将他牵引了过去，随后便仿佛有清泉仙露灌顶，一瞬间神思清灵，像是飘忽飞上了九重云霄，又像沉凝在地底，安稳得像在母体中。那玄法就在此刻从他心中涌出来，天音一遍遍在耳边喃诵，风稚入定醒来，便发觉又有了一门神通。

也许是受火星上不断奔逃的影响太大，这是一门行路的神通。天音不绝于耳，风稚到现在都还记得它说了什么。

“其动无形，变化若神；其行无迹，常后而先····”

风稚跟着叶凡一路疾行，他的身形渐渐如幻影，好像上一瞬间还在原地，下一瞬间便离开几丈远。且他行路方向极其诡异，忽左忽右，甚至偶尔还会消失踪影，像是行走在空间的裂隙里，一切行踪都被吞没，留不下任何痕迹。并且往往他还在叶凡身后，下一瞬又超过他出现在他身前，飘忽如鬼魅，难以捕捉。

而此刻叶凡也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变化。他怀中的金色纸张不断抖动，紧贴在他身上，而后竟然消失不见。与此同时，苦海内金光大盛，道经玄法自行运转起来，生命精气沸腾不已。

“咦？”

叶凡非常吃惊，他急忙内视，只见那粒黄豆大小的金色苦海中，那页消失不见的经书竟出现在了上方，金色纸张缩小，但是仍旧金光璀璨，沉重不已，难以移动分毫。

叶凡一阵阵发呆，不明所以。

风稚见他忽然停下，苦海也发生种种异变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。问过叶凡后沉思了片刻，说道：“也许你本来运转的就是《道经》中记载的玄法，虽然是残缺的，但也是正统的。大概这页经书是与它发生了共鸣吧。”

叶凡点点头，说道：我也是这样的猜测，且身体与苦海并未感觉到不适，除了那页经书，一切如常。”

“那你试试用一下一道步。”

风稚说道：“但是先只动用轻微的神力，我并不确定那种神通是否与你修炼有所冲突。”

“一道步？这是你给那门玄法神通起的名字？”

叶凡若有所思，说道：“道先一而存，一立而万物生。你这门神通竟然一在道前····有些玄机。”

叶凡思索片刻，微微运转玄法，苦海内溢出一缕缕金光，极其纤细而微薄，并未惊动经书。而后他按照风稚讲述给他的方法运转。

“咦”，叶凡只觉得苦海内似乎有一股玄妙的力量在支撑他，那股力量虽然微弱，但是生机勃勃而又连绵不断。似乎它一直是存在于苦海中的，但是从未显现，只是无声滋养他的身体。直到这一刻，这股生机才突然活跃，跟着叶凡苦海内的神力一同运转。

那是风稚曾经渡给他的力量，如今已经跟叶凡的苦海融合在一起。它的存在，就像那粒小小的苦海中的一尾游鱼，生机勃勃，毫不突兀。

苦海与生命之轮乃是修士修行的根基，若是别人的力量如此根深蒂固，与他苦海纠缠如此之深，叶凡一定会不择手段将之除去。然而这股力量却是风稚渡给他的。先不说风稚对他绝不会有伤害的意思，叶凡也隐隐感觉到，这股弱小而连绵的生机，完全为他所用，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。并且，很有用处。

心念一动，这缕深灰色的力量便真的化一尾小鱼，跃到半空，而后一头扎下去，栩栩如生地在他苦海内畅游。叶凡那粒黄豆大的苦海，俨然就是它的海洋。

叶凡睁开眼睛，玄法运转，身形刹那间消失不见，而后出现在十数丈远的地方。这两个地方之间隔着巨石和古木，竟然也如履平地，没有半点迟滞和阻碍。

叶凡与风稚越行越快，身形你前我后互相追赶，到最后竟像融进黑夜中一般，不露声息，不留痕迹，甚至连身影都模模糊糊看不甚清。等到赶到远处高峰上，叶凡停下来，仔细感应苦海，依旧金光弥漫，涛声阵阵，金色纸张悬浮在其上方，岿然不动。而那条小鱼摇头摆尾，并未见什么大的消耗，游进苦海中，再次兢兢业业滋养起起苦海来。

“果然玄法神通。”

叶凡睁开眼睛，说道：“这是一种极速，后发而先至，兼有隐匿声息行藏之用，若是出其不意，当可用来一击必杀，堪称可怕。”

“你只想到打打杀杀吗？”

风稚笑起来，说道：“我倒觉得这神通配上妙手空空之术才算得厉害。”

“待我们修为精深，这古殿也能闯一闯之时，或许就能用了。”

叶凡对他评价的嗜杀之语并没有放在心上，他遥望着前方远处古殿，平静地说道：“那时候，我必然不会让庞博在那种境地还替我们争抢好处。”

风稚涩然垂下眼睛。

“嗤嗤嗤”就在这时，遥远天际接连传来破空声，数十道虹光向此地飞来，紧随在虹光身后出现的，是数十头蛮兽嘶吼着而来。雾气翻滚，云霞遮天，蛮兽背上各有一人，正中间那个修士怀抱一杆大旗，随狂风猎猎响，威势滔天，上书四个大字：摇光圣地！

风稚冷眼看着，说道：“好大的排场！”

三十六道神虹在前，二十七头载着修士的蛮兽在后，仅仅数十人而已，但却像千军万马冲至，天空都在战栗。

果然也有人看不惯他们。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，冷冷的，带着嘲讽说道：“摇光圣地好大的威风啊！”